“你是想告诉我,这些都是因为你镇定自若,天赋异禀吗?”
阿尔切斯特头一次见男孩一口气说这么多话。当然,如果不是骸此时说出来,他也不会注意到这孩子竟已经暗中观察自己了那么多的时候。
但不管怎样,他总算上钩了。
对骸这样多疑的孩子,你主动告诉他,他总是要翻来覆去、精挑细捡,不肯轻易相信的;但你若将事情半遮半掩起来,由他亲自发掘,任你如何否认,他反倒会会深信不疑。
“随便你怎么想。”阿尔切斯特像是受不住他的逼问,想要往外边走去。
骸没拦他,像是笃定了他不会真的离开;当然,阿尔切斯特也不会真的离开。
他停住步子,定了两秒,随后有点自弃般地抬起头,几乎恳求着望向骸。
“你们会因为我的这些特殊待遇而讨厌我吗?”
像是尘埃落定,又像是婉转叹息,骸弯起眼,露出得偿所愿的满足表情。
“但你今天不是也站出来帮助我们了吗?”他放缓了语气,听上去温柔了不少。
“告诉我,Gennaro,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做?”
“我说过了……”男孩垂下头,有些踌躇;片刻,他忽地抬起头,眼神也随之坚定起来。
“无论是人体实验,还是苛刻的规矩,这些都是绝对错误、绝对不该发生的。”
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,他没说话,只是带着这般鼓励的神情看着阿尔切斯特。
“卡尔洛六天后会到实验室外面处理些事情。”
阿尔切斯特沉默半晌,开口了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骸微笑着肯定了他,“很晚了,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听到这话,阿尔切斯特如蒙大赦般地撇过身子,匆匆向门外走去。
“……别告诉别人。”走到门口,他却又回过头,深深地看了骸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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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那晚与骸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协定,两人的交流并没有日益增多,反倒愈发得少了。不因其他,只因实验的步伐越来越快、越来越猛。
“怎么突然停下来了?”东尼躺在床上,侧过脑袋。
阿尔切斯特坐在东尼床靠中间的位置边,然而男孩此刻却只是茫然地对着床头的方向讲话。
他一时间有些恍惚。
“Gennaro?”东尼的声音紧张兮兮起来,“你在哪?”
问着,男孩小心翼翼地探出手,像是想要抓住身边人的衣袖。
阿尔切斯特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。
“我在。”他赶忙开口,“不好意思——”
他把胳膊伸到男孩手边,想让男孩抓住自己。
“道什么歉啊。”听到友人的声音,男孩的声音却一下子雀跃起来,“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吧,不用管我。”
“我一点也不困。”阿尔切斯特的语气倒强硬起来,他把男孩的胳膊塞进被窝里,说,“我们继续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