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佩奇小说网>大明万妃传>第五章

第五章

景泰四年七月初,夜,司礼监,兴安坐在大案台之后,王诚、舒良二人坐在案前的官帽椅上。

王诚对兴安说:“近来皇上龙心大悦,皇太子大位已定,兴公公同于少保深得皇上信任,治理国家,井井有条。大明江山,终于在景泰年间又现一派国泰民安气象。”

兴安未加置评。舒良接过去说:“皇太子大位既定,我等心中大石总算落地,纵然将来皇帝万岁千秋之后,我等不但无须提防有人清算旧账,还有辅佐之功。”

“自古皇家事,有时是人算不如天算。沂王近况如何?”兴安摇了摇头问道。

“按皇上的意思单独囚于城东北,身边仅有宫女万氏一人陪伴,我已命看守中官不得与其二人交谈。依我之见,这等年纪幼童,不读书习字,与世隔绝,长大便无学识,更无见识。今时仅废他皇太子位,数年后,他将被变成一个蠢钝不堪的无用之徒罢了。”王诚哪里知道,他眼中这位万氏虽不过是宫女,但她毕竟自幼由孙太后养育长大,不仅粗通文墨,这胸中见识,亦非普通宫女可比。

皇太子名分被废,小主人启蒙教育未曾废。在万贞儿教朱见深识字之后,朱见深渐懂读书,心灵之窗随之开启,触类旁通,后来朱见深不仅文采出众,书法、丹青、弹琴亦样样精通。

此时,兵部尚书于谦感念景泰帝知遇之恩,为国事夜以继日,舍身报效。但历朝历代,峣峣者易折,皎皎者易污,权高望重之际,便是嫉妒诽谤之时,更何况明朝政治传统,原本就是弹劾成风。一些官员,包括于谦曾爱其才,给予提拔重用之人,多次向皇帝上奏,指于谦权势过大,并摘列所谓于谦之过。一日,景泰帝将这些奏章给兴安看,兴安阅毕大怒,对景泰帝进言道:“于大人为国分忧,夜以继日,且德才兼备,不求财富分毫,若他离开朝廷,国家又自何处可找到这样的人才呢?”

因此,景泰帝没有理会朝中对于谦的毁谤之声,对其信任依旧。

于谦行事光明磊落,凡事但求问心无愧,但自古贤达又常常是被“问心无愧”四字所累。当年迎英宗返京时,明明于谦可默不作声,但他偏偏要在朝廷之上说出“皇位已定,断无更变。但于情于理,应速迎太上皇帝回京”之言,他为何要说,问心无愧耳!于谦明知朝廷政治环境不稳,不但不愿结党自卫,反而为了国家,任由潜在政敌身居高位,而丝毫不加防范。土木堡之变后,力主南迁的徐有贞,曾被于谦等人当场怒斥,这样一个对他既嫉且恨之人,于谦却因其有才,而向景泰帝举荐。就连景泰帝都对于谦说:“徐有贞虽有才华,但心术不正,为人狡诈。”武将石亨,北京保卫战中他在于谦举荐下立了大功,但此人结党营私,排斥异己,品格不端。身为兵部尚书的于谦治军严明,使石亨心怀怨恨,自行上疏辞官,这本是去趁机除去石亨大好时机,可偏偏于谦却也上疏,言自己权力过大,愿解除自己总督之职。后来于谦蒙难,徐有贞、石亨皆为主使。

景泰四年十一月,丁卯(十五)夜,月犯六诸王东第二星,复生五色云彩鲜明。戊辰(十六)夜,月犯井宿第一星。大明英宗睿皇帝实录,卷二百三十五。

景泰四年十一月十三,太子朱见济病倒。

十九,平素生气勃勃的皇太子朱见济因病身亡,兴安所谓“自古皇家事,有时竟是人算不如天算”竟是一语成谶。处心积虑,好不容易促成更换皇太子,却横生变故。景泰帝悲痛万分,下诏厚葬太子,谥号“怀献”。被立为皇后未满两年的杭皇后,因思念儿子,随之病倒。怀献太子之死,使大明储位悬空。但景泰皇帝年方二十六,内外朝臣仍然期待皇上早日再诞皇子,继承大统。景泰帝也在宫中多立嫔妃,夜夜侍寝,以期血脉永传。被囚之中的朱见深和万贞儿,对怀献太子一事毫不知晓,继续心身煎熬,度日如年。

转眼到了景泰五年,众多嫔妃之中竟未有一人有妊娠迹象。确定皇储,事关国家根本,有朝臣开始为国议议,监察御史钟同、礼部郎中章纶率先分别上疏,请皇上复朱见深太子位:“……天下父有天下,理应传于子,但如今怀献太子薨逝,则应知晓天意如何。至今皇储未建,大明国家根基犹虚,臣窃以为,太上皇帝之子,即陛下之子,今沂王(见深)天资厚重,亦从无过错,足令大明宗社有所依托。当年太上皇帝待陛下友爱甚周,伏望陛下以天地之宏伟胸襟,重兄弟手足之情,选择吉日,举行大礼,复还太上皇之子储位,仍选名儒日侍讲读,延续祖宗之大业。天下甚幸,臣等冒死之言。”

景泰帝读罢大怒,他等竟敢将怀献太子薨逝,说成上天惩罚。景泰帝将奏章掷于地上,对正在身边的王诚、舒良说:“怀献太子虽薨逝,朕正值壮年,皇嗣待生而已,‘上皇帝之子,即陛下之子’乃是一派胡言!沂王怎可等同于朕之子。他等背后必有人指使,立即将二人下狱拷问!”

钟同、章纶被下狱后,遭酷刑拷问幕后主使及谁同南宫太上皇帝勾结。二人虽为文弱书生,但却颇具士大夫气节,绝无牵扯其他无辜。自景泰五年起,太子薨逝,储君悬空,担心哥哥趁机同朝臣勾连,皇后日益病重等几件大事,使景泰帝心神劳损,为早诞皇子,而过度沉溺**,又加重身体负荷,年方二十六岁的景泰帝龙体渐亏。

拂晓,卢沟桥上,西望北京西山,青烟笼罩,一轮残月挂在天际,古河道中晨霭弥漫,好一幅卢沟晓月画卷。在这一日之始,城中处处鸡鸣报晓声,已长高一些,站在门廊的朱见深正在持书朗朗晨读。端着两碗粥的万贞儿,从东耳房里走进正房外间,将粥置于方桌上,她蓝色粗布衫已洗得发白,四周缀着补丁。尽管衣衫破旧,但洗得干净,头发也梳得工整。

夜,正房外间,方桌上的蜡烛闪着烛光,朱见深背身坐着在灯下读书,万贞儿陪着他,顺便借着烛光缝补衣衫。

万贞儿问道:“西厢房箱内旧书,将被你读遍。今日何书令见深读得如此入神?”

“贞儿教会我认字,便是领我进入读书之门,对比不同章节,我自可揣摩出其中意义。手中这本是《声律启蒙》,是教小童声韵格律之读物。”

万贞儿微笑着摇了摇头:“贞儿不懂这些。”

“其实并不深奥,不过是诗词歌赋在声调、音韵、格律等之要领罢了。”

万贞儿笑道:“平时最爱听你朗读诗词,虽不能完全明了其中含义,听那抑扬顿挫辞文,已常使我心怀感动。”

朱见深说道:“今日有读一篇南唐后主李煜的词,背与你听,不过在此之前,我先将李煜平生,以及当年他填词时的情形讲与你听,你可揣摩其意境。”

当朱见深讲过之后,他便站起身,万贞儿也放下针线,认真聆听词句。

朱见深挺胸背手,发之以情的少年之音徐然而出:“春花秋月何时了,往事知多少,小楼昨夜又东风,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。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,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”

虽然万贞儿只是粗通文墨,但朱见深已预先同她讲述了南唐后主旧事,此时,随着词句朗朗而出,阵阵场景自她心中渐渐飘过,使她深深感叹,不能自已。咸阳宫中她抱着两岁的皇太子,他憨萌之态逗得她开心大笑……紫禁城宫后苑,阳光灿烂,鲜花簇簇。小径之上,她走在前,双手拉着皇太子的两只手,他调皮地一边用头顶着万贞儿的后身一边往前走……夜,紫禁城外廷三大殿,一路过去,冷月清照,一座座高大的宫殿只见阴影,层层汉白玉栏杆,才在月光下显得莹洁光滑……晨,紫禁城奉天殿,自大殿的三交六椀菱花窗,外面无数缕缕晨光自小窗洞中从上往下斜着射入。晨光中,内金水河缓缓流淌,奉天殿顶上的十只瑞兽静静地伏在殿脊之上……

景泰六年,朱见深出宫被囚四年,他已是九岁多的翩翩少年。这日,万贞儿自正房走出,不见朱见深踪影,便四处张望。她见到放在西厢房的那竹梯被竖在了正房东边的耳房上,连忙走到梯下,略微担忧地小声呼唤道:“见深……”

朱见深从耳房房顶上探出头来,向万贞儿招了招手,万贞儿犹犹豫豫地从梯子爬了上来,朱见深在上面接住她的手,扶她上了房顶。万贞儿语带责备地说道:“若脚下闪失将如何。”

“无须担忧,我已非昔日小童。”朱见深笑了笑,踮着脚扶着万贞儿的肩膀,兴奋地对下面指指点点。万贞儿也挨着他,饶有兴致地随他所指向下张望。

西面是一条南北向的街道,这条街恰好是小街市。平台正前方是一家绸缎铺,接着是家书画店,街上有一些挑着担子,卖日常用品的小贩及来往步行的行人。

朱见深从各式商品,各家商铺,问到小贩来自何方,万贞儿就其所知一一回答。朱见深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来往平民问道:“以往你可曾有机会出宫,如下面路人一般四处行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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