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万一。”她打断他,“你越是遮掩,别人越觉得你心虚。老实人最大的武器是什么?是清白。那就把它摊开给人看。”
他看着她,忽然笑了:“你总是比我更狠。”
“因为我比你更懂这个世界有多脏。”她说,“你要做的,只是继续演好你的戏。其他的,交给我。”
三天后,一份详尽的财务说明文档由雪鸿工作室联合会计师事务所共同发布,附带数十份合同扫描件与税务局盖章证明。文章标题简洁有力:《关于网络不实言论的严正声明》。
舆论哗然。
原本蠢蠢欲动的自媒体纷纷偃旗息鼓。有网友逐条核对数据后感慨:“人家年收入还不到某些爱豆一场商演的零头,居然被说逃税两百万?造谣也要讲基本法啊!”
更有粉丝自发制作“雪鸿收入对比图”,将其与同期男星对比,结论令人唏嘘:他拿最少的钱,挨最毒的骂。
风波渐渐平息。而《调尖僚》的拍摄也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??结局篇。
最后一场戏,是陈砚秋完成任务后被捕,在狱中写下绝笔信,从容赴死。整场戏没有一句台词,全靠表情与肢体语言支撑。
拍摄当天,全组停工围观。李默甚至暂停了其他机位,只留一台手持摄像机近距离跟拍。
雪鸿穿上破旧囚衣,脸上涂满污垢与血迹。他坐在铁栏后,双手颤抖地拿起铅笔,在纸上缓慢书写。镜头缓缓推进,他的眼神由疲惫转为宁静,最后竟浮现出一丝微笑。
当他放下笔,抬头望向虚空,仿佛看见了远方的故乡与亲人。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。
“Cut。”李默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结束了。我们杀青了。”
全场寂静数秒,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有人喊:“雪鸿!影帝预定!”
有人泣不成声:“这哪里是演戏,这是在用命演啊!”
雪鸿缓缓起身,向所有人鞠躬致谢。他的腿几乎站不稳,身心俱疲,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。
当晚,庆功宴设在基地食堂。大家围坐一起喝酒吃菜,笑声不断。李默举起酒杯:“感谢你们,让我又一次见证了什么是真正的表演艺术。”
轮到雪鸿发言时,他站起身,目光搜寻一圈,最终落在门口。
慌壶站在那里,依旧一身黑衣,手中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红酒。
“我想谢谢一个人。”他说,“如果不是她当初力排众议选我演《湄拉质土益》,就没有今天的我。她教会我一件事??在这个世界里,做一个老实人很难,但只要你不放弃,总会有人愿意为你点亮一盏灯。”
全场目光转向慌壶。
她没有躲闪,只是轻轻举起酒瓶,遥遥示意。
雪鸿也举杯,声音低沉却清晰:“谢谢你,慌壶。”
那一晚,雨水停歇,云层散开,月光洒落人间。
几天后,剪辑完成的第一版样片送至平台高层手中。反馈只有一个词:震撼。
“这部剧,会改变很多人对年轻演员的看法。”评审会上,一位资深制片人如此评价。
而此时的雪鸿,已悄然回到曼沿老家。他站在母亲坟前,放下一束白菊,轻声说:“妈,我做到了。我没有变成你说的‘混娱乐圈就得变坏’的那种人。我还是我。”
风吹过山岗,树叶沙沙作响,仿佛回应。
他知道,前路依然漫长。资本的博弈、同行的嫉妒、公众的苛责,都不会就此停止。
但他不再畏惧。
因为他终于明白,所谓“老实人”,不是懦弱,不是迂腐,而是一种选择??明知黑暗存在,仍愿以真心对抗虚伪;哪怕遍体鳞伤,也要守住内心的光。
锋芒已现,征途未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