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嘛去?”旁边抱着步枪的老李立刻警觉,鹰隼般的眼盯住他。
“放水。憋三个钟头了。”姚津年语气平常,揉了揉小腹。
角落里打盹的队员闻言也抬起头,喉咙里咕哝一声:“娘的,你这么一说我也…。。”
黄德彪皱着眉,视线扫过众人疲惫紧绷的脸,又瞥了眼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。
他捏了捏鼻梁,哑声道:“快去快回。老李,下一个你去。都警醒点,别走远。”
“晓得。”
姚津年点点头,钻了出去。
确定离开哨所视线范围,姚津年立刻。。。。。。
井底的钟声停了,但余音仍在空气中震颤,像一根无形的丝线,缠绕着整个樱园。苏晓冉的遗体已化作尘埃,可她的名字却刻进了树皮、土地、风里,甚至渗入了每一滴晨露。那颗融入桂花树冠的金珠并未消失,而是悄然分化,顺着年轮向枝干蔓延,如同血脉般织成一张细密的网,将整棵树变成了活的记忆容器。
清明这天,天未亮,已有数百人提灯而来。他们不说话,只是默默在井边放下一盏纸灯笼,点燃后轻轻推入水中。灯火随漩涡缓缓旋转,映出井壁上那些早已被苔藓掩埋的符文。忽然,一道微光自井心升起,如萤火般浮至半空,竟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??不高,纤瘦,披着一件旧式呢大衣。
“是……铁杉?”有人颤抖着低语。
那人影没有回应,只是抬起手,指向桂花树最粗的一根枝桠。众人抬头,只见那枝头垂下一串晶莹的露珠,每一颗都折射出不同的画面:一位老妇在战火中背负竹篓逃难;一名少年蹲在田埂上默写《千字文》;一对夫妻在破庙墙角刻下彼此的名字;一个孩子抱着残卷,在废墟中哭泣……
画面流转,无声诉说。
“这是……普通人的记忆?”一名年轻学生喃喃,“不是伟人,不是英雄,只是……活着的人。”
“正是这些人才该被记得。”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。说话的是李文舟的孙女李昭宁,如今已是共忆学院的首席研究员。她穿着素净的灰布衫,手里捧着一本由雪片拼接而成的手抄本。“历史总爱书写胜利者,可文明真正的重量,藏在千万次低头翻书、深夜缝补、饿着肚子教孩子写字的瞬间。”
她翻开书页,轻声念道:
>“甲子年冬,米尽。妻剪发易粟,归途雪深三尺。儿问:‘母发何短?’答曰:‘春风来时,它自会长。’”
全场静默。有人落泪,有人跪下,有人开始低声复述这段话,仿佛要把它种进心里。
就在此时,桂花树突然抖动了一下。一片花瓣飘落,恰好落在李昭宁掌心。花瓣中央,浮现一行极小的字迹:
>“传承者编号:L-109”。
她怔住。这个编号不属于任何已知谱系。她急忙打开终端调取数据库,却发现自己的基因序列正被自动更新??她的共忆等级从Ⅱ型升为Ⅲ型,融合度跃至98。7%,且标记了一段陌生的注释:
>【载体激活条件:目睹平凡之重】
>【记忆释放模式:情感共鸣触发】
“原来如此。”她苦笑,“不是谁都能成为M级,但每个人都可以成为‘节点’。”
与此同时,南极冰洞中的光人缓缓睁眼。她伸出手,指尖轻触石柱表面,一道柔和的波纹扩散开来,瞬间贯穿地球两极,直抵樱园古井。井水骤然沸腾,却不外溢,反而形成一道螺旋上升的水柱,与空中某一点对接??那里,正是苏晓冉生前常坐的位置。
水柱凝固,化作一座透明桥梁,桥面流动着无数细小的文字与图像,宛如银河倾泻。桥的另一端,消失在云层深处。
“桥已成。”李昭宁仰头望着,“可通往哪里?”
没有人回答。但答案很快显现。
世界各地,几乎在同一时刻,觉醒者们感到胸口一热。他们低头看去,皮肤下竟浮现出淡淡的金色脉络,如同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,而是浓缩的记忆流。更奇异的是,他们的梦境开始同步。
梦中,他们都站在一条无始无终的长廊里。两侧是无数扇门,每扇门后都传来不同的声音:婴儿啼哭、战鼓轰鸣、学堂诵读、母亲哼唱……他们知道,那是人类千年文明的回响。而在长廊尽头,坐着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,脚晃荡着,手里捏着一块铜片。
“玲子……”有人认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