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叫她的坚定惊得语无伦次,想问些什么,却又不敢开口,“你、你……”
文玉这话,是铁了心要进山。
一旁的藏灵面色变了变,她当然知道都到了山脚下,势必不可能回头。
可她总是抱着万一的希望,能让文玉就此罢手,随她回藏灵仙山。
既然已经忘了的话,又何必……何必……
“还有我。”太灏三两步行至文玉肩侧,垂目与她对视,“无论什么。”
仰面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,文玉有片刻的失神。
看起来从前的宋凛生脆弱易折,如今的太灏是坚不可摧,就像阴阳两极、天地两面,可是她心中清楚这个人的内核从来没变过——
或大或小,尽自己的力量。
郁昶眉心微拧,闪身上去拦在二人正中,“自然也少不了我。”
叫他这么一挤,文玉和太灏不得不退开几步,腾出些位置。
虽然话说的不情不愿,可文玉知道,此刻正是人心最齐的时候。
瞥了眼双手环胸、下颌扬起的郁昶,太灏别开脸转向一旁,抿唇忍俊不禁。
这家伙虽然修为道行不同往日,可有些地方还是没什么长进。
“这附近的河阴府有兵力,我想个法子调用一二。”沈璧极快地部署着,想到最近的地方借兵。
要重建木鹞镇,钱财、人手缺一不可,单枪匹马可不好,她需得借力、借智、借势,整合资源为她所用。
文玉赞同地点点头,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生了些顾虑,“你贸然调兵,可会惹出事端。”
人心叵测,她是怕对沈璧不利。
这些年,沈璧承平王的宝座也不知坐得安不安稳。
听闻良见说,她头上还有大把的皇子公主,人人都有各自的谋算,如豺狼虎豹般蛰伏着、伺机攀上来咬她一口,若是行差踏错便会招致祸事。
“姑姑放心。”沈璧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,肯定地答道,“河阴知府,乃是白水庞家族中子弟。”
河阴?文玉不由得想到江阳,倒很有意思。
只是江阳有沅水穿城而过,不知道河阴可也有什么河道水流。
“我与庞家二公子庞愚有些交情,办这点事不必惊动朝廷。”沈璧知道文玉在担心什么,在上都的波云诡谲当中浸淫了这么些年,她明白应该怎么规避风险。
“阿翁阿婆,我会还大家一个崭新的木鹞镇的。”
沈璧环顾四周,破旧的棚屋摇摇欲坠,正朝着她迎风点头。
“比从前还要大、还要宽敞,再种上多多的竹子。”
不会要太久时间的,她一定能做到。
众人渐渐从惊愕忧虑中生出一丝丝喜悦期盼来,忍不住同左右的人说着话。
“那该多好……多好啊……”
“多谢王爷!多谢王爷!王爷大恩、此生难报啊!”
“王爷真是好人。”
沈璧搀着众人,不要他们行礼,那些跪啊拜的,她不稀罕。
人与人直接的情感连接,原本就不在膝盖上,更何况,这都是她应该做的。
见她转过脸偷偷拭了一把泪,文玉在沈璧手背上拍了拍,“万事小心。”
“嗯,姑姑放心。”沈璧双手回握文玉,坚定地答道。
太灏对木鹞镇很熟悉
阿翁将那块醒木在掌中拍着,总算轻松了些,还有余力玩笑,“若真如此,王爷能做咱们木鹞镇新一任的木鹞神了,大家伙说说,是也不是?”
“是、当然是。”阿婆揭开锅盖,浓白的蒸汽扑得到处都是,“这怎么不算神女显灵呢?王爷就是咱们的神女。”
沈璧面上又喜又臊,忙推辞道:“我?我如何做得神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