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合院里,一家欢喜,几家愁。
许大茂和娄晓娥的离开,像是在平静的池塘里投下了一块巨石,涟漪至今未散。
中院那两间宽敞向阳的大北房,成了眾人眼中最肥美的一块肉。
三大爷阎埠贵为了这房子,彻底魔怔了。
他每天一睁眼,就骑著他那辆破凤凰,不是往街道跑,就是往厂里的房管科钻。
嘴皮子磨破了,唾沫星子说干了,就想把这两间房划到自家大儿子阎解成的名下。
那副钻营算计的模样,让整个院子的人都看在眼里,鄙夷在心里。
而与前院和中院那股子躁动的贪婪不同,后院的贾家,则彻底陷入了死寂的冰河时代。
一种让人窒息的绝望,如同浓雾,笼罩著那扇紧闭的门。
没了傻柱源源不断的接济。
没了秦淮茹偶尔能从许大茂那里,用几分姿色和几句软话“借”来的棒子麵。
贾家的米缸,终於在今天早上,被颳得乾乾净净,露出了黑色的缸底。
缸底,就像贾家未来的日子,一片漆黑,看不到任何光亮。
秦淮茹一个人的工资,要养活一家四口。
其中,有一个从不干活、饭量却比壮劳力还大的贾张氏。
还有一个正在疯狂长身体,嘴巴好似无底洞,永远填不饱的棒梗。
日子过得捉襟见肘,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窘迫。
现在,是绝境。
以前是隔三差五见不到荤腥,现在是顿顿都只有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,配上几根蔫了吧唧、散发著餿味的咸菜。
棒梗饿得眼睛发绿,他盯著碗里那几粒可怜的米,又看了看自己瘦了一圈的肚子,压抑了几天的怒火和飢饿,瞬间爆发了。
“我不喝!这跟水有什么区別!”
他声嘶力竭地尖叫著,一把將手里的粗瓷碗狠狠地摔在地上!
“啪!”
清脆的碎裂声,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淡黄色的稀粥,溅得到处都是,像是这个家庭流出的眼泪。
“你个小兔崽子!作死啊!”
贾张氏本能地一巴掌拍在棒梗的后脑勺上,但手刚落下,又立刻心疼地把他死死搂进怀里,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宝贝。
“我的心肝儿啊,我的乖孙啊!都怪你那个没用的妈!克夫的丧门星!”
贾张氏的矛头,没有丝毫意外,立刻调转向了那个坐在小马扎上,默默缝补衣服的秦淮茹。
她的眼神,像是淬了毒的刀子。
“我早就跟你说了,让你死死抓住傻柱那个蠢货!你呢?你偏不听!现在好了,人家娶了媳妇,过上好日子了,你看他现在还往我们家门口瞅一眼吗!”
“还有那个高胜!那个小畜生!让你去想法子,你倒好,大半夜跑出去演戏,丟人现眼!结果呢?人家连门都没让你进!我怎么就生了贾东旭这么个废物,又娶了你这么个更废物的扫把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