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护卫自惭不已:“总是奴才不足为英雄之友。”
“也不尽然。在此之前他还找过哪些人?”
“还找过丞相与王敦。他说此二人都是……”
“都是什么?你直说无妨。”
袁护卫胆子一横:“他说丞相与王敦都是饭桶,光吃饭,不杀敌,偏安无志。”
刘隗爆笑:“呵呵,骂得好骂得好!……他还找过哪些人?”
“没有了。”
刘隗十分遗憾:“他既然有此报国之心,为何不找本大人?还要杀我?”
袁护卫急忙道:“昨日祖逖酒后发狂,并非真的想冒犯大人。还请大人谅之!”
刘隗叹息:“我什么时候怪过他了?非常之人必做非常之事。可惜走了。”
袁护卫见机不可失,进言道:“祖逖刚走不久,定可追回。大人若助他一臂之力,必是国家之福。”
刘隗闭目微笑:“可。”
袁护卫大喜,急忙磕头辞别刘隗,飞马去追祖逖。
刘隗一直苦于在王导、王敦面前抬不起头来,如今机会来了岂容错过!正好借祖逖之事在司马睿面前表现一番。
一盏茶未尽,蹄声飞扬中袁护卫已带着祖逖回来了。
祖逖飞身下马,拜倒堂前:“谢大人相助!”
刘隗正襟危坐,受了祖逖三拜:“你我均为国家出力,何分彼此。”
晚上三人痛饮甚欢,然后刘隗带着袁护卫去了晋王宫,深夜始归。
祖逖忧心似焚,问:“如何?”
刘隗面无表情:“晋王亦有北伐之意,只是如今王导、王敦风头正健,宜暂避其锋芒,过段时间再说吧。”
祖逖怀疑真实情况不是这样的,但知再问也无用,心中深深叹息,于是住在了御史府,每日与袁护卫饮酒看花,静观局势变化。
晋永嘉二年,匈奴人刘渊称帝于中原,国号为“汉。”自称“大汉天王”,建都左国城,总领匈奴兵马,与鲜卑、乌桓、羯、胡等族结为同盟,大有吞并中国、席卷八荒之意。
另有羯人石勒,原为东海王司马越之弟司马腾奴隶;造反起事后势力渐大,有精兵数十万,日夜**汉地,暂依于刘渊。
刘、石二人虎狼成性,最喜厮杀。听说晋室南渡后在王导的治理下竟隐然有中兴气象,不知到底如何,遣使者到建康,竟欲贿赂司马睿群臣,然后再佐以武力将江南收入囊中。
司马睿见来了石勒使者,急忙将之安顿在了使馆,大会群臣。
“今有北地使者至此,诸爱卿有何良策?”
大将军王敦曰:“逐之!”
刁协冷笑:“逐于何地?”
王敦大声道:“逐出中原。”
刁协愈加冷笑了。
王敦怒极:“刁大人这是何意?”
刁协自持是司马睿宠臣,并不畏王敦,当下冷笑道:“中原已石勒刘渊之天下,大将军把这使者逐回中原倒还可以,至于逐出中嘛,嘿嘿,嘿嘿……”
百官皆叹息。胡人势大,恐怕惹不得。
刁协这话正刺中王敦痛处,王敦厉声道:
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句!”
“长者之言一句足矣。”老刁又是“嘿嘿”一声冷笑,闭上了羊胡嘴巴。
王敦气昏了:“你!”
要是在平时,王敦肯定又要拔刀了,可惜现在他自家也觉得底太虚,竟一时发作不起来。
胡人端的是厉害!